“这几日皇兄在朝堂上饱受争议,皆道他被妖女迷了心志,可我父皇这个人倔,他令愿让皇兄这个被妖女迷惑的儿子继位也不愿让我暂且做个太子,皇兄志不在此,我父皇又不肯让步,我想让小姐……”云岑还来说完便被谢言好出打断了。
“让我做实了这妖女的名号?”谢言帮他说道。
“对,此事我再三思量过了,我到时定会保全小姐的命。”云岑说得胸有成竹。
“旁人皆道二殿下聪慧有谋,怎的今日糊涂了,成樾志不在此,殿下看得出来旁人能不知道吗?我一个女流不过是颗小小的绊脚石,妖女只是个借口,杀我岂非易如反掌?”谢言不说穿云岑的意思,是望着这只狗能松口。
“皇兄再不济也是个太子,再不济也是个大皇子,又怎会让小姐你这么轻易就死了呢?"云岑干笑两声问道。
"嗯,殿下说的是。”谢言忽然想起今日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建王府的,况且还吃了别人家的一顿饭,若此时非与人争个是非属实不妥,于是囫囵回答了一翻便打算告辞。
云岑想借此让云憬迷失方向,他知道谢言对于云憬很重要,也知道谢言为了云憬干什么都可以,就像当初的吴愔愔一样,只要谢言是自愿死的,云憬就找不到那个报仇的人,云憬能在朝堂上对自己的父亲冲冠一怒为红颜,更离谱的事又何愁他做不出来,反目嘛,这种事对谁都可能。
在回谢府的马车上,谢言忐忑不安,虽然自己说不会做实那妖女的名号,但实际上她已经做实了。
芳华宫的秀球花种得很多,但每一株都是白玥亲自照料的,秀球有好几种颜色,但这里蓝色居多,云含盈来的时候观赏了一翻这里的秀球,春日的百花,都开得艳,这些花被锁在这里,倒是格外静美,云含盈不想禁叹道:“爱妃还是同以前一样喜欢秀球。”
“是陛下喜欢,不是臣妾喜欢,。”贵妃站不知合时站在云含盈身后,看他把玩着一朵秀球。
云含盈回头,贵妃就和她的名字样一样,似白月一样规矩的站在那儿,标志得让人沉迷她微微一笑,就像这片艳丽的秀球,只是脸上的皱文不知何时又添了几道。
白玥俯身, 语气轻柔地道一声:”陛下。”
云含盈微微点头,贵妃没敢靠近,不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他们的距离从何而来,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她道:“陛下屋里坐吧。”
“不必,朕来是有事与你说的。"云含盈神色平淡的说道
白玥不答话,二人一同穿过她养的花圃,走出芳华宫,漫步进御花园。
“朕许久不曾与爱妃说过话了吧?” “是有几年了。”白玥像是毫不在意的回答着。
“去年过年好像一同吃过饭吧?”
“陛下这些年臣妾都是在成樾府上过年的。”
“多少年了?”云含盈问道。
“十几年了吧。”白玥平淡的回道。
“那是有些年了。”云含盈嘴上说得轻巧,可心里却不禁有些感叹,原来自己做重帝十几年了吗?
“成樾成如今不关心朝政,爱妃与他接触时间长,朕想让爱妃给朕支个招,切莫让他误入歧途。”
“成樾这些日子与我臣妾说起过此事,臣妾其实与成樾的想法是一样的,陛下, 比起治国,疏横这孩子的确比成樾的才能好,陛下又向必揪着成樾应这么个阿头不放呢?”白玥说话时,不曾看过云含盈,自顾自的说,自然是看不到云含盈精彩的表情变化的。
“疏横虽勤政好学,可终究是个无情人,若将来让他治国,严令酷刑定要增长许多,百姓不能过上好日子,他又怎会是个好君王了?”云含盈正颜道。
“他们都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学得来,学什么都还不晚,陛下不必过于忧虑。”
“爱妃,你懂朕话的意思吗?”云含盈想说自己虽然对她和皇后态度有所差距,但即便如此,他对云憬的爱和器重从不曾少过半分。
“臣妾愚顿。”自玥故意道。
“你,朕今日与你来商量此事,不想与你吵,爱妃此话又是何意?”云含盈皱眉反问道。
“陛下息怒,臣妾自知配不上陛下,陛下,你我二十几年的夫妻也不过是天意弄人,错将鸭子当鸳鸯,错把山鸡当凤凰才得如此孽缘,陛下,臣妾的儿子,又怎配得上您的这万里江山呢?”贵妃说话一向温柔,也时常嘴角含笑,此刻却笑得无比难看。
“爱妃的嘴还是像以前能说会道,只是爱妃变了,从前说的都是朕爱听的,现在说的怎么都是此朕不爱听的呢?”云含盈岭笑一声道。
“士别三日,陛下,十几年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御花园后的冷宫门早就为臣妾开着,今日它终于等到臣妾了。”贵妃遥遥的望着前面冷宫的大门不刻意往那边走去,慢悠悠的走着。
云含盈也不刻意往那过走,慢慢的二人走到冷宫门前,一路上二人聊了许多前尘往事,宫门前的上丫鬟打开门,贵妃俯了俯身道“夫君,你平日唤妾身什么?”
“夫人。”
一时间仿佛回到从前,云含盈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贵妃笑得有些灿烂,不答话,转身进入冷宫。
似乎这些年所有一切都只是这一路上的一句话,二十多年的种种于比时的一句“夫君”,一句“夫人”一笔勾销。
云含盈转身离去,白玥在宫门紧闭的最后一刻回头看见的也只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谢言回府的途中探头看了看太子府,她发现太子府的牌匾被撒掉了,谢言本打算进去看的,却发规门前的士卫换人了,本也没想那么多,可正要进去的时候被那两个人栏下了,谢言不做过多理论便离开了。
方回府便急急忙忙被云含盈马进宫,未曾说明原因,也未见到云含盈,迎接她的跟本是皇宫,是天牢,谢言像是早科到一般,丝毫不觉可怕。
被关进牢房中后,也不知何时,李广权全拿着圣旨到牢房前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谢言迷惑太子,祸乱朝政,其罪当诛,朕念及谢氏曾救太子有功,择吉日问斩,以示皇恩,卿此!”
“ 罪民接旨。”谢言觉得可笑至极,国灭,父皇母妃皆死,皆是拜他所赐,自己也要死此人手里吗?
谢言越想越觉得慌唐,那自己和云憬算在么,她问自己:“可笑吗,下贱吗?”
李广全不多说别的便转身离去。
谢言越想越是不知如何是好,她笑了,笑的放肆,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终究还是逃不过,谢言想尽办法,她定然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要亲手杀了姜梧,借刀杀了云含盈。
她思来想去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云憬府前的士卫换了,按理说客人来了应通知主子一声再做决定才是,那这些士卫能擅自将自己拒之门外吗?除非这些人跟本不是云憬换的,是别人换的,是云含盈还是姜梧,那云憬是不是还在府中,不论是何人,他们这是把云憬软禁了,也好,也好。
“吉日问斩",问斩还挑个好子,谢言想着:也是,自己幸远,死都死个好日。
吉日可不就是明日了吗,父皇,母妃,爹,娘,孩儿要来见你们了吗?
次日午时,谢言被带上刑场,也不知是有人刻
意起哄,还是自己名声本就很差,她能听见的就只有:“妖女,杀了她,祸乱朝岗,杀了她!”谢言也能听见一些与此不同的声音,不过她现在也不清楚,耳中全是嗡嗡声。
看着日头以至,李广全站在云含盈身边,高声道:“吉时已到一一!”
云含盈丢出一块牌子,刽子手扬起刀,此时不知何时一支箭从人群中穿过,那箭不偏不倚正好将大砍刀射掉,大刀掉在谢言耳边,擦出刺耳的声音,随后谢言紧闭双眼, 只听对面的人群像是被什么吓到了,随后是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很急促,谢言被人押着,转不过头来只得抬眼,似是个将军,想都不用想,那个将军很在这种情况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利刑场,除了肖含孔还有何人。
肖含从马上翻下,没有要向云含盈行礼的打算,云含盈看似有些镇定,一旁的李广全倒是替他先发言:“来者何人,竟敢不跪拜皇上,还私劫刑场,来人,捉起来!”
“皇帝?哼!”肖含抽刀砍倒那两个押着谢言的刽子手,顿时现场一片浑乱,肖含将谢含言推上马,一刀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受了惊,载着谢言一路飞奔而去。
谢言脸色泛白, 嘴唇也泛白,嘴角流出的血被谢言用大拇指抹去,正好染红了泛白的嘴唇。
“驾!” 谢言扬手使劲拍在马屁股上向西城驶去。
肖含见此情形也不慌乱,几十个御林军他怕什么,他又不杀皇帝,不过是想杀出一条生路罢了。
可肖含想错了,那里坐的不是旁人,是皇帝,出来真的会只带几十个御林军吗?
眼看肖含就要逃掉,又不知从何处又跑出一群御林军,此时像是没人愿意再陪他玩儿了一样,云含盈面色阴沉道:“朕要活的”
“是!”几十人手里不停,嘴中也铿将有力道。
一群人打了鸡血似的,杀得更卖力了,一旁围观的人早就被吓得不知逃往何处。
“哼!”肖含嘴角露出一抹邪笑。